王安忆的《长恨歌》大概是她最重磅的作品了,也得了茅盾文学奖。
总体上说,我一直是喜欢王安忆的风格的。
不妨从王琦瑶一生的故事中,以不同的角度看看想想这一段中国(上海)的历史。
当然有许多爱情和对爱情的想象。
记的很多年以前看过由该书改编的电视剧。前后两个主演,后半段女主角演绎的很精彩,添色不少。
有不少人对王琦瑶的评论负面,我倒是觉的她的想法/做法蛮先锋的,特别是从现在的角度看。
看了不少王安忆的作品了。感觉上还是“三恋”给人的印象最深。这本《长恨歌》也是最该读的。
“上海弄堂里的做人,是悉心悉意,全神贯注的做人,眼睛只盯着自己,没有旁骛的。不想创造历史,只想创造自己的,没有大志气,却用尽了实力的那种。这实力也是平均分配的实力,各人名下都有一份。”
“美是凛然的东西,有拒绝的意思,还有打击的意思;好看却是温和,厚道的,还有一点善解的。”
“在这不夜城里,要就是热闹,否则便是寂寞里的寂寞。”
“四十岁的人,哪个是心上无痕?单单是时间,就是左一道右一道的刻划。”
“女人是一点政治都没有,即便是勾心斗角,也是游戏式的,带着孩童气,是人生的娱乐。女人的诡计全是从爱出发,越是挚爱,越是诡计多端。那爱又都是恒爱,永远不变。女人还是那么不重要,给人轻松的心情,与生死沉浮无关,是人生的风景。”
先前的一版是简体字,发现错误太多了。只好找来繁体字的版本。
“這類小鎮,全是圖畫中的水墨畫,只兩種顏色,一是白,無色之色;一是黑,萬色之總。是隱,也是概括。是將萬事萬物包攬起來,給一個名稱;或是將萬物萬事偃息下來,做一個休止。”
“這就是上海那地方的危險,也是罪孽。可好的時候想卻是如花似錦,天上人間,一日等於二十年。”
“嚴家師母笑了,點著頭道:是啊,有恩有義是不錯,可你知道恩和義是什麼嗎?恩和義就是受苦受罪,情和愛才是快活;恩和義是共患難的,情和愛是同享福的,你說你要哪樣?”
“他望著窗外對面人家窗台上的裂紋與水跡,想這世界真是殘破得厲害,什麼都是不完整的,不是這裡缺一塊,就是那裡缺一塊。這缺又不是月有圓缺的那個缺,那個缺是圓缺因循,循環往復。而這缺,卻是一缺再缺,缺缺相承,最後是一座廢墟。也許那個缺是大缺,這個則是小缺,放遠了眼光看,缺到頭就會滿起來,可惜像人生那麼短促的時間,倘若不幸是生在一個缺口上,那是無望看到滿起來的日子的。”
“虛無就虛無,過眼就過眼,人生本就是攢在手裡的水似的,總是流逝,沒什麼千秋萬載的一說。”
“時間這東西啊,真是不能定睛看的。”
“人心都是實打實的,沒什麼虛情假義。人心也是質樸的,洗盡了鉛華。在這城市明麗的燈光之下,人們臉上的表情都是歸真還原的,黃是黃了,瘦是瘦了,禮貌也不太講了,卻是赤子之心。雖然還不是「饑饉」那樣見真諦的,是比「饑饉」要表一層,略有些奢侈,卻也相當純粹,相當接近水落石出了。雖然也不如「饑饉」來得嚴肅,終有些滑稽的色彩,可嘲諷的力量也是極大的。不是說,喜劇是將無價值的撕碎給人看嗎?這城市裡如今撕碎的就正是這些東西。要說價值沒什麼,卻是有些連皮帶肉的,不是大創,只是小傷。”
“他們都在想過去的時光,雖是不無尷尬的人與事,想起來也是溫暖的。這人生說起來是向前走,卻又好像是朝後退的,人越來越好商量,不計較。”
“這是遲暮時分的落寞和早晨時節的落寞,都只有著一線微弱的光,世界籠罩在昏昧之中。一個是收尾的,沒有前景可言,另一個雖有前景,可也未必比得過那個已結束的景致,全是茫茫然。”
“等他們走了,一個人坐在陡地安靜下來的房間,看著春天午後的陽光在西牆上移動腳步,覺著這時辰似曾相識,又是此一時彼一時的。那面牆上的光影,她簡直熟進骨頭裡去的,流連了一百年一千年的樣子,總也不到頭的,人到底是熬不過光陰。”
“王琦瑤想著白天去過的九溪十八澗,一派空山鳥語的意境,心想去那裡做個女隱士怎麼樣?樣樣事情眼不見心不煩,多好!那樣的少人跡的地方,一百年都和一天一樣,沒什麼過去和將來,也很好。但又覺著現在再去做隱士,有些晚了,已經付出的那半生的代價,難道都算作徒勞?都不計結果了?豈不是吃了大虧,又豈不是半途而廢。再要去想那結果當是什麼,思想卻散漫開來,抓又抓不住,出現了些旁枝錯節,漸漸就睡著了。”
“人是怎麼老的?就是這麼老的!胭脂粉都是白搭,描畫的恰是滄桑,是風塵中的美,每一筆都是欲蓋彌彰。”
“這就是上海那地方的危險,也是罪孽。可好的時候想卻是如花似錦,天上人間,一日等於二十年。”
“嚴家師母笑了,點著頭道:是啊,有恩有義是不錯,可你知道恩和義是什麼嗎?恩和義就是受苦受罪,情和愛才是快活;恩和義是共患難的,情和愛是同享福的,你說你要哪樣?”
“他望著窗外對面人家窗台上的裂紋與水跡,想這世界真是殘破得厲害,什麼都是不完整的,不是這裡缺一塊,就是那裡缺一塊。這缺又不是月有圓缺的那個缺,那個缺是圓缺因循,循環往復。而這缺,卻是一缺再缺,缺缺相承,最後是一座廢墟。也許那個缺是大缺,這個則是小缺,放遠了眼光看,缺到頭就會滿起來,可惜像人生那麼短促的時間,倘若不幸是生在一個缺口上,那是無望看到滿起來的日子的。”
“虛無就虛無,過眼就過眼,人生本就是攢在手裡的水似的,總是流逝,沒什麼千秋萬載的一說。”
“時間這東西啊,真是不能定睛看的。”
“人心都是實打實的,沒什麼虛情假義。人心也是質樸的,洗盡了鉛華。在這城市明麗的燈光之下,人們臉上的表情都是歸真還原的,黃是黃了,瘦是瘦了,禮貌也不太講了,卻是赤子之心。雖然還不是「饑饉」那樣見真諦的,是比「饑饉」要表一層,略有些奢侈,卻也相當純粹,相當接近水落石出了。雖然也不如「饑饉」來得嚴肅,終有些滑稽的色彩,可嘲諷的力量也是極大的。不是說,喜劇是將無價值的撕碎給人看嗎?這城市裡如今撕碎的就正是這些東西。要說價值沒什麼,卻是有些連皮帶肉的,不是大創,只是小傷。”
“他們都在想過去的時光,雖是不無尷尬的人與事,想起來也是溫暖的。這人生說起來是向前走,卻又好像是朝後退的,人越來越好商量,不計較。”
“這是遲暮時分的落寞和早晨時節的落寞,都只有著一線微弱的光,世界籠罩在昏昧之中。一個是收尾的,沒有前景可言,另一個雖有前景,可也未必比得過那個已結束的景致,全是茫茫然。”
“等他們走了,一個人坐在陡地安靜下來的房間,看著春天午後的陽光在西牆上移動腳步,覺著這時辰似曾相識,又是此一時彼一時的。那面牆上的光影,她簡直熟進骨頭裡去的,流連了一百年一千年的樣子,總也不到頭的,人到底是熬不過光陰。”
“王琦瑤想著白天去過的九溪十八澗,一派空山鳥語的意境,心想去那裡做個女隱士怎麼樣?樣樣事情眼不見心不煩,多好!那樣的少人跡的地方,一百年都和一天一樣,沒什麼過去和將來,也很好。但又覺著現在再去做隱士,有些晚了,已經付出的那半生的代價,難道都算作徒勞?都不計結果了?豈不是吃了大虧,又豈不是半途而廢。再要去想那結果當是什麼,思想卻散漫開來,抓又抓不住,出現了些旁枝錯節,漸漸就睡著了。”
“人是怎麼老的?就是這麼老的!胭脂粉都是白搭,描畫的恰是滄桑,是風塵中的美,每一筆都是欲蓋彌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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